36期“声”作品——《追忆山中的声音》

    作者:廖小清 编辑:杜婷 刘园 来源:我院 发布时间:2021-10-11 14:20:16

    一颗圆圆的露珠在清晨被照得晶莹剔透,它静静的呆在一株本就轻盈的嫩草上,头顶是一片金黄的油菜花,此时的阳光刚刚从山的那边探过头来,薄薄的阳光撒在一层一层的梯田中,推开山中的雾,落入眼眸的金黄是山中最艳的春光。山间传来几声老伯闲谈之声,跟随晨光的飞鸟,在电线竿上短暂停留便叽叽喳喳地不知飞向了何处。肩上扛着锤头的老伯耳朵上夹着一只山烟,走过田埂时,裤脚无意的触碰,那本是新生的嫩草就这样将背夹上的露珠倾洒在了田间。阳光一丝一丝的渗透进这个村庄,大片的油菜花就这样随着暖阳的到来迎接一个新的日子。

    田间锄头与泥土的碰撞声随着一声一声的呼唤而停止,八九点时分,家中的小孩准会站在院坝的石头上开几嗓子,伴随着应答声,以“回家吃饭了”而结束。气温逐渐回升,而这一切不仅藏在越来越暖和的太阳之中,家家户户中那几棵争暖阳的果树也发出了无声的预告,院中的樱桃树总是“出类拔萃”,果园中开花“头条”被它占了先。几个调皮的小孩不太去欣赏这一年四季都会变化的院子,他们关心的是随着春天的到来,太阳落山的时间会变晚,他们又可以在外面多玩耍一会,回家时就有了理由告诉家长:“天都没有黑,不怕”。

    殊不知,对于多数孩子来说忧愁的声音也在随着天气的暖和而“迸发”,伴随着开春时节的到来,与寒冬的热闹迎接不同,这一次车站的热闹是分别。孩子们不再期待客车到站,但到县城里的班车却越来越多。那段日子,这样的景象每天都在上演,孩子和老人站在路边,父母坐在车中,隔着车窗的他们彼此相望,车还未走,小孩的泪已满面,车中的大人往往也会低头偷偷擦去眼角的泪。准点的班车出发了,送别的她们还舍不得走,紧紧地盯住车,直到车已消失在了山的转角头。挥别的手,泛红的眼都是离别的愁。目送的小孩再也压抑不住抽泣声,哭哭啼啼的声音伴随着她们回到家中。

    谁又能突然习惯欢聚之后的离别散场?屋里的火炉旁依旧有放瓜果的圆桌,盘中的糖不再如初香甜,满屋的欢声笑语似乎还在回荡,但静静的空间只剩下屋内挂钟滴答、滴答之声把时间拉得无限长。墙上的老钟不懂人的悲欢离合,也或许它还是懂得一些,只是已经习惯了,因此它并没有因为人的悲与伤而停留,有声地宣告它依旧在用跳动的旋律向前继续走。

    光透过正在发芽的树枝缝隙散落在院里,木凳上的孩子在写着一篇叫做“年后有感”的作文。

    枝丫在年复一年的发芽、变绿、茂密、枯黄、落叶之中经历着无声的岁月。但对于孩子来说,岁月无声实在太过于漫长。在她们送别回来的路上被劝告不要哭泣,因为过年的时候,父母又会归家。因此你会看到写作中落下的笔写到:“我祈祷,时间能够走快点,因为我盼望着下一个年的来到”。她的声音在重峦叠嶂的大山中没有激起回荡,只是长大后的小孩偶然再读起这篇作文时,眼睛会泛起一层薄雾,那是对童年的一个期盼声被埋葬在了山中的追忆。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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